综合材料艺术研究中心

中国当代综合材料绘画发展的多重解读与思考 ——冯斌访谈

发布日期:2025-02-24    点击:



1962— ),四川成都人,中国美术家协会综合材料绘画与美术作品保存修复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四川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重庆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


1990— ),黑龙江富锦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美学博士,成都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讲师。中国壁画学会会员,(全国)高等美术教育学会会员。



     张昊:冯老师好,很荣幸能为您做这期关于综合材料绘画的访谈。在此之前,我们已有幸与张元老师、胡明哲老师以及宋学智老师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他们各自从独特的视角对综合材料绘画进行了精彩的阐述。作为国内研究这一领域的杰出代表,请问您认为综合材料绘画的核心定义是什么?


     冯斌:自中国美术家协会综合材料绘画与美术作品保存修复艺术委员会(以下或简称“艺委会”)成立以来的十几年间,综合材料绘已经取得了显著的进步,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尤其在当今这个信息多元化的时代背景下,随着综合材料绘画的受欢迎程度和被认可度的持续提高,这个创作领域也孕育着越来越多的可能性。这一切都与时代的快速发展密不可分,它为我们提供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更丰富的创作资源。

     传统上,我们习惯于用画种的概念来划分所有艺术门类。然而,在国外艺术院校的学科设置中,基本上已经不采用“国、油、版、雕”这样的分类方式,而是采用了更为宽泛的“Visual Arts”(视觉艺术),或者“Free Art”(自由艺术),如果要进行更细致的划分,就是如“Free Painting”(自由绘画)这样的概念或术语了。从宏观的角度来看,这些画种都被视为视觉艺术范畴内的不同艺术形式,而“自由绘画”这一概念则为之提供了探讨和研究的多种可能性。从技术的层面来看,这种“可能性”构成了综合材料的核心理念。因此,在这个栏目的引言部分,你们用“艺术门类”一词来形容综合材料绘画,我认为比较贴切。这个词不仅准确地概括了综合材料绘画的多样性和包容性,还凸显了它在艺术领域中的独特地位和价值。

     对综合材料绘画定义的界定颇具挑战性。在艺委会筹备之初,中央美术学院的胡伟老师就曾多次与我以及中国美术学院的杨劲松老师进行交流,纠结于如何为其命名,并力求定义明确。经过深入研讨,我们初步达成共识,即综合材料是一个涵盖广泛的整体概念。它的一个重要初衷便是“突破”,突破传统的画种界限,为当代艺术发展提供一个更自由的空间以及更多可能性的表达方式。

     因此我认为,综合材料绘画就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认识和使用材料。具体来说,综合材料绘画作品必须是绘画性的,并且一定要凸显材料。这材料不是单一的,而是由多种材料综合而成的,所以宜与油画、水墨、版画等单一材料的艺术形式区别开来。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要避免落入单纯的“材料堆积”“为了材料而材料”的窠臼。我强调要凸显材料,并非只关注材料本身——“材料”不仅是媒介与工具,而且是语言与观念。自由而开放地使用多种媒材,将其变成精彩的绘画语言,揭示当代人的生存境遇,表现深刻的精神内涵,就是综合材料绘画最重要的使命和价值


冯斌  《2023-22 》 60cm×50cm 丙烯、绵绸 2023 年


     张昊:您是中国美术家协会综合材料绘画与美术作品保存修复艺术委员会成立的关键推动者之一。近年来,综合材料绘画及其艺委会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是否具有一定的整体发展方向和路径?


     冯斌:尽管国内过去曾有一些艺术家尝试运用不同材质进行创作,但遗憾的是并未形成显著趋势。2010年艺委会成立以来,以2014年“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设立专门展区为起点,到2019年的“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即将到来的2024年“第十四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以及自2015年至今已举办四届的全国(宁波)综合材料绘画双年展等。经过了这十几载的发展,其规模已初步显现。此外,综合材料绘画作品在各类国家级综合性展览中也频频亮相,诸如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等,不断地获得越来越多国内外艺术家的关注与重视。

     艺委会的专家们,在各自的研究和创作领域都拥有多年的深厚积淀,坚守并践行着自己的艺术理念。比如,胡伟老师的艺术认知是非常超前的。从他近年在北京和宁波所举办的个展中,我们可以观察到他的作品展现出了更为广阔的自由度和可能性。但从艺委会的视角出发,以及考虑到整个国内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大局,我们必须将其纳入一个统一的概念框架中进行规划。中国美术家协会也强调,综合材料绘画,必须有一个清晰的定义和特色。作为全国美展的独立展区,其独特性应得到充分凸显。

     因此,这里我还需要回溯一下之前提及的“综合材料绘画”以及“艺委会”的命名。在艺委会的筹备之前,综合材料绘画主要由全国美术领域的三拨人共同推动:一是胡伟老师,师从平山郁夫的他是中国最早的美术类博士,曾在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设立“胡伟工作室”,长时间专注于绘画材料技艺的研究。二是杨劲松老师,他曾担任中国美术学院综合艺术系主任。中国美术学院在许江院长的倡导下成立了综合艺术系,当时的综合艺术系与现今的综合材料绘画范围有所不同,它还涵盖了装置艺术等领域。三是我在四川美术学院的本科教学中针对中国画系科的高年级创作课程,提出了“从材料到观念”的主张和实践。

     1998年,我就曾在鲁迅美术学院的学报《美苑》上发表过此观点。然后是2001年第一届成都双年展,首次在全国大型美术展览中设立了专门展示全国美术院校学生作品的平台——“新人特展”。我负责这一部分的策展工作,一共做了12年,共6届,许多优秀的学生在这个展览中崭露头角。当时参考许江老师给我的建议,我们将这个“新人特展”的展题定为“走向综合”,我在展览的前言中也明确了这一点。以此命名,不仅是因为全国各美术院校的学生普遍存在着一种综合性发展的趋势,即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作品的材料、技法和形态上,朝着超越原有画种界限的方向发展,更因为这种趋势对艺术思想和观念的转变产生了作用,对中国美术的发展和中国艺术教育的原则都提出了新的课题。

     我当初提出“从材料到观念”转换问题的切入点,主要是针对具体的国画创作,主张通过尝试不同的材料来拓展创作的可能性,从而打破传统的束缚,实现艺术的创新。胡伟老师和我早年都是中国画出身,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当时为了实现教学互通,胡伟老师也邀请我到中央美术学院为他的学生们上课。我们初衷是为了解决国画方面的问题。

     此后成立艺委会,不论是致力于探索岩彩的胡明哲老师、陈文光老师,还是专注于坦培拉技法研究的张元老师、丁方老师等专家的加入,更促成了艺委会多样性的构成。我们这些来自不同绘画领域的人汇聚一堂,共同为艺委会的发展壮大贡献力量。


2013-4 》 70cm×85cm 丙烯、绵绸 2013 年


     张昊:您刚刚提到,近年来国内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您作为艺委会的副主任,从更为宏观的角度来看,在这种蓬勃兴旺的发展状态下是否存在一些问题与隐忧?


     冯斌:综合材料绘画发展的这十多年,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很多院校组建了相关的专业,各地美协也成立了相应的艺委会,报名参展的人数更是不断攀高,颇有勃兴之势。对此,艺委会诸多同仁做了大量的工作和贡献,功不可没。因此我们当然也很乐见这样“兴旺发达”的局面,都感慨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值得大家倍加珍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清醒地认识和警惕勃兴表象之下的问题与隐忧。我认为其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以下方面:

     其一,在不断增多的报名参展人员中,有多少“跨界” “综合”而来的艺术家们,是担心作品入选不了油画或者国画的展览,才粘贴一点其他的什么材料,以此证明作品是综合材料绘画?这种明显的“投奔”“投机”行为的存在,是不难看到的问题。不能将综合材料绘画领域变成某些艺术家投机取巧的“收容所”。

     其二,年轻艺术家要生活、要成长,面临着各种考核、职称、科研和奖励之类的现实需求。参加一两次全国美展之类的展览,或许可以满足考核、考评之类的“业绩”,解决生存的基本需求。这些可以理解,但不能作为我们艺术追求的唯一出口,至少不能等同于艺术追求。况且得到一次金奖、两次金奖,就够了吗?这十几、二十年来,得过金奖的艺术家又能被记住几个?靠一张画打天下的时代基本上已成往昔,或者说这只是一条路径而已。年轻艺术家要继续发展,还是需要在学术研究中、在市场上去反复锤炼。这是优秀艺术家成长与发展的必经之路。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是不是应该在这些方面给有志于此的年轻艺术家以提示和引导?提供更多、更好的可能和机会?

     其三,当前有些综合材料绘画作品言之无物、不知所云,陷入“为材料而材料”的误解与流弊。有人认为,综合材料当然是把各种材料综合起来利用,何错之有?这里涉及的认知和理念,我后面再展开说。但是有一个现象值得我们关注和反思,几年前在东北开研讨会的间隙,我去看当地的学生为参加全国美展而创作的作品。有位学生很实诚地说:“我也没有多想要画什么主题、内容,搞综合材料吧,就先把各种材料堆上去,再根据全国美展的需要取个意思接近的标题,选得上就好。”画得不知所云,只是一味倒弄材料,好像用够了各种材料就是综合材料绘画了。其实这并非个别现象,而是在全国各种类型的综合材料绘画展览中的常见现象。这是否意味着人们对综合材料绘画产生了误读、误解?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是否会因此陷入徒具形式的窠臼中?

     上述问题的显现,无疑将引发综合材料绘画发展陷入同质化、类型化的困境,这正是艺委会专家们深切关注的问题。我期望在接下来的第十四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中,这些问题能够得到有效的改善与突破。


冯斌  《2023-14 》 50cm×60cm 丙烯、绵绸 2023 年


     张昊:您常常强调综合材料绘画要注重“从材料到观念”,可以详细谈一谈您对这方面的理解么?


     冯斌:作为绘画语言,综合材料是在创作者与接受者之间,连接主体和对象的媒介。自弗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以降的现代语言学和现代文艺批评学者认为,语言符号由“能指”和“所指”共同构成——人们试图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观念叫“能指”,而语言实际传达出来的内容叫“所指”。“所指”可理解为语言符号所代表的思想、观念和引申意义等, 与“能指”共同组成语言符号的表达和意谓系统。语言总是表达思想的,因此综合材料作为绘画语言的作用,就要“言有所指”,也就是需要“言之有物”。

     具体到我们的绘画创作中,今天的艺术已不再仅仅被看作技巧和知识的展示,而是思想的创见与观念的更新,是问题的提出与探究,这也是综合材料绘画发展的内驱动力。“问题意识”是当代艺术观念的基础,如果不在这个基础上审视我们的绘画创作,新的艺术思维方式、观看世界的新角度和表达艺术思想的新方法就将无从谈起,综合材料绘画的“当代性”“国际性”也将无从谈起。综合材料绘画跨越了传统绘画归类的局限,可以更自由、主动地利用材料的特性去表达我们的思想观念。总而言之,从材料到观念是综合材料绘画发展的必由之路。


     张昊:您认为综合材料绘画的理想状态是怎样的?可否为我们列举一个参考案例?


     冯斌:印度裔英国当代著名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想必大家并不陌生。当你置身于他的作品前,便会深刻体会到其中内容和材料的完美融合。尽管这些作品多以雕塑的形式呈现,但它们对国内综合材料绘画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为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提供了崭新的可能性。


     张昊:作为西南地区综合材料绘画的代表性艺术家,您认为综合材料绘画在西南地区的发展是否呈现出独特的面貌?


     冯斌:这些所谓的地域特色,实际上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中国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不同地域一定会孕育出风格迥异的艺术风貌。然而,需要强调的是,如果刻意追求地域特色,以致形成一种固化的整体面貌,反而可能限制了艺术的可能性。我认为“多样性”是一种宝贵的财富,但正如我之前所提到的,近年来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了类型化、同质化的趋势。尽管如此,我们应该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这种趋势在某种程度上是难以避免的,可以被视为艺术发展的一个必经阶段。然而,从更广阔的发展前景来看,我们绝不能将这种趋势作为最终的发展目标。


冯斌  《2014-1 》 85cm×70cm 丙烯、亚麻布 2014 年


     张昊:回到您个人的艺术学习经历中。我知道您是中国画出身,是什么原因导致您转向探索综合材料绘画这个领域?


     冯斌:从前在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学习的时期,我曾接触并学习了丰富多样的艺术课程,涵盖了素描、色彩、水粉画、油画、国画、工艺美术以及雕塑等多个领域。到了大学以后,我选择了国画专业。当时学校并没有对国画专业进行具体的分科,使我得以广泛涉猎国画的各个领域,包括山水、花鸟、人物等各个题材,以及工笔、写意、水墨等各种技法。这也为我日后在材料方面的跨界表现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此外,随着认知的不断深化,我认为所创作的作品是否完全属于国画这一分类的重要性已逐渐减弱。

     曾经我在创作西藏题材作品的过程中,就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了多种材料进行艺术表现。例如,通过泥土、不同种类的宣纸等材料来塑造丰富的肌理效果。因此,我认为自己的作品是最不纯粹的国画作品,但不必过分纠结于这一点。创作出富有强大表现力的优秀作品,才是我们真正应当关注的重点。


     张昊:您的艺术生涯中曾经历了两个重要的创作阶段。在西藏题材作品中,高大的寺院建筑结构清晰,庄重而神圣。穿行其中的喇嘛身影模糊而摇曳,充满隐喻性特征。而后的都市舞蹈系列作品,犹如音乐的流动与变幻的瞬间交织,将我们深深吸引进现实场景中。这两种题材存在明显的反差,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某些深层的关联?


     冯斌:我出生于四川成都,与藏区相距甚近,所以我经常深入藏区进行考察。这种考察并非出于对不同地域风貌的肤浅追求,亦非仅为了体验当地的民风民情。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探寻西藏更为深邃的精神面貌。在那里,寺庙遍布,承载着丰富的宗教文化和精神传统,是展现人们追求“永恒”的物质化例证,其给予当地人无尽的力量,引导他们找到内心的安宁和依托。面对“永恒”,每个人都犹如生命旅程中的匆匆过客。就像作品中逐渐隐去的喇嘛形象,他们既存在鲜活的形象,又带着一种超脱现实的神秘韵味。因此我这个系列作品的创作初衷,是为了回应一个当代性的问题:在如今多元化的、繁华喧嚣的都市生活中,人的精神究竟该向何处寻找寄托?这已成为现代社会中全人类共同面临的深刻问题。

     跳舞题材的选择也是我长期探索的结果。我想把舞蹈作为一个形式化的过程来表现,将这个过程中的瞬间无限放大。舞者曼妙的身影与西藏题材作品中挺拔的寺院与喇嘛影像,恰好构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与转折关系。如果西藏题材系列作品所调集的矛盾实际上包含生与死、灵与肉、信仰与现实等二项对立,其最终的空幻乃是形而上的落脚点。那么,舞蹈系列就是对现代都市人际交往场域的病理学解剖。男女结伴的舞姿,迷幻或空茫的舞池,写照出一种“彼此如此亲密却又如此疏离”的境遇。将二者放在一起来看,尽管作品的描绘已然从精神层面转向了世俗场景,但我坚信二者所呈现的不论是题材还是技术表现层面上的实与虚、慢与快、静与动、永恒与瞬间之间的强烈反差,最能够揭示出都市化进程中当代人的精神困境和生存的内在需求。这就是我在创作中两种题材转化的内在关联与依据。


冯斌 2022-18 》 50cm×60cm 丙烯、绵绸 2022 年


     张昊:您长期坚守在教学前沿,培育了众多杰出学子。能否请您分享一下您在教学实践中所坚持的教学理念以及构建的教学体系概况?


     冯斌:在我的教学过程中,比较注重因人施教和因材施教的理念。我更多的工作是面向研究生阶段的教学,会根据每一位学生的自身情况,为他们量身定制适合的创作实践方案。

     我所主持的课题也十分明确,名为“中国画的当代可能性研究”,旨在探索中国画在当代艺术领域中的创新与发展潜力。该课程以材料作为切入点,而落脚点则是在观念的更新上。这构成了我教学理念的核心:不过分强调材料具体能做什么,而是着重于要求学生在有了创作想法之后,能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充分利用材料去实现什么。其最终的创作诉求与目标,主要是探讨中国画的当代性、合理性问题。

     因此,我还是强调研究生一年级的学生要深研传统。比如为他们设置书法课程,为他们选取经典传统绘画作品进行深入临摹等。在对研究生二年级的教学中,我提倡学生采取全方位的学习策略,在不断明确范围和方向的情况下反复尝试与反思,要求他们充分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考虑各种可能性,运用不同的思考方法、不同的技巧来探索多种材料的应用,总结出经验后再延伸到后续的学习中。

     这也是不断提问并解决问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首先得回答的是“what”(是什么),其次要回答的是“why”(为什么),再次才是“how”(怎么办)的问题。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思考,或者通过不断转换角度来审视这三个步骤。但其中最关键的是,如何将这些想法以最佳的方式呈现在画面上。

     在教学过程中,我会定期对学生进行指导,与他们深入讨论各种材料和画稿,同时也鼓励学生之间互相启发,激发他们的创作热情。这是我教学的重要心得,也是我追求的目标。


冯斌  《2023-9 》 60cm×50cm 丙烯、绵绸 2023 年


 张昊:您曾作为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成功策划并举办了诸多大型艺术展览。您对综合材料绘画在当代展览中的地位及其未来发展前景有何看法?年轻艺术家们应该如何更好地融入综合材料的发展潮流中,以推动这一艺术形式的创新与发展?


     冯斌:这个问题十分值得探讨。在全球化日益盛行的今天,综合材料绘画与水墨等艺术形式都面临着相似的挑战,那就是绝不能故步自封,仅仅满足于自我欣赏。相反,我们应该在开放多元的艺术环境中,不断提升其影响力和知名度,以赢得业内及外界更广泛的认可。当前综合材料绘画的发展仍面临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加强理论建设。为此,我们特别呼吁更多的艺术学理论研究学者积极参与其中。虽然艺委会已经做出了一些尝试,但我们的努力还远远不够。这也将是未来需要着力突破的关键点。

     此外,从策展人的视角出发,我一直强调一个问题:要通过综合材料绘画创作,为成长的年轻人展现希望。坦率地说,这个希望就是激励年轻艺术家们积极融入艺术市场,并赢得市场与藏家的认可。因此,在担任策展人期间,我热衷于推出学生们的优秀作品,其中大部分作品都曾受到藏家的青睐,而这种认可进一步激发了艺术家持续创作精彩作品的热情,从而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艺术家的作品在市场上的表现越好,那就意味着其获得的认同度越高,也是我们衡量成功的重要标准之一。这对年轻艺术家来说至关重要。文艺复兴时期的大艺术家们,不论是米开朗基罗、达·芬奇还是拉斐尔,他们无一不与当时的艺术市场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与中国传统绘画领域的情况如出一辙。

     身为前辈,我殷切希望更多优秀的、年轻的艺术家们能在与市场的互动中不断锤炼自己,持续激发个人的创造才情,为坚定的艺术理想而全力以赴,努力成为最优秀的艺术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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